各位嘉宾,各位亲朋好友:
非常感谢大家不远千里,甚至数千里而来参加缅甸仁安羌大捷纪念碑揭幕典礼,这是中国远征军七十年来在缅甸所建造的第一座纪念碑,这是一个历史性的盛会。
说起来也真是不可思议,七十年前的一场战役,七十年后让我们大家能在这里齐聚一堂。今天在座的嘉宾许多是从台湾、香港、大陆和美国远道而来。这里面有远征军后代,有将军,有专家,有学者,有媒体,还有许多对远征军特别关注的亲朋好友。而特别难得可贵的是我们非常荣幸的能够邀请到目前仅存的当年113团仁安羌战役参战的英雄今年已93岁高龄李玉昆先生与诸位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性的盛典。请大家鼓掌表示欢迎!
有朋友曾问我,是不是113团的缘故,所以选择2013年1月13日举行这个揭幕典礼?其实不是,主要是配合纪念碑竣工,另外也刚好配合我们美国智库的几位理事一起应美国驻缅甸大使和缅甸政府的邀请,上礼拜在缅甸的行程而定下的日子。113团,1月13日是巧合,但也并非纯属巧合。我宁愿相信那是冥冥中注定的。
同样也有许多朋友问我,我们刘家后人,为什么要在仁安羌建纪念碑?其实这是先父生前多年的一个心愿。他在世的时候常说,当年带出去的子弟兵,许多却永远再无法把他们带回来。看不到妻儿,见不到爹娘,这些年轻的生命,为国家为民族战死沙场,甚至尸骨无存,先父每次和儿女提及此事,都会感慨而唏嘘。我们可以感受到他老人家,心底里的那份辛酸和悲凉。
近年来,一些对远征军非常关注的年轻朋友,他们到缅甸来考察,发现二战之后,中国远征军在缅甸的墓地和墓碑都被铲平,以致中国在二战中用鲜血建成的功勋遗迹也被一一抹去;而英国在仰光建立的国家公墓,气势恢宏,整个大英国协在二战中在缅甸阵亡的将士,有遗骸的,没遗骸的,有名的,无名的,都在那里得到了安息和祭奠。即便日本作为一个战败国,也在战后透过各种途径,在全缅甸日军曾经作过战的地方,修建大量的慰灵纪念碑,甚至连战马都受到供奉。
我们的父辈,中华民族的英雄,为国家牺牲生命,七十年来,竟落得客死他乡,魂归无处,我们身为中华民族的炎黄子孙,我们身为远征军的后人,面对此情此景,我们心中能无感触?我们刘放吾将军的后人,决定结合国内外的许多有心人士,大家同心协力,经过一年多的努力,排除了许许多多的困难,终于在仁安羌古战场筑建成功这座纪念碑。
纪念碑建成亦碑亦塔的形式。这样做既符合当地风俗与佛教文化,也表达出我们的心意。所谓立碑,在为前辈先烈歌功颂德;所谓建塔,在为前辈先烈招魂安灵。塔高七层,寓意佛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碑塔建在501高地上,也是当年战况最激烈,伤亡最惨重的地方。碑塔建成坐南朝北,正是英灵归乡的方向。只要顺着碑塔的方向,先辈的忠魂就可以回到祖国,回到家乡。碑塔正面有蒋介石之孙蒋孝严先生提的碑名,其它三面有祭文,有战史,有颂词。仁安羌大捷纪念碑的落成,了却了家父刘放吾将军生前的心愿,更重要的是能让前辈先烈长眠安息。
说起来还有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当年仁安羌战役中被解救的英军中,目前剩下的唯一老兵,费茨派垂克上尉在和我家人取得联络后,四个月前,也就是2012年9月16日,以九十三岁高龄,特地和妻子两人专程从英国飞到华盛顿,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向刘放吾将军的后人当面致谢,他们也留给我们两页珍贵的档案,描述他亲眼目睹的1942年4月19日下午那部分战役的场景,详细的内容我附在给大家的嘉宾资料中,希望大家能仔细阅读。那里面有这样一段让我感受特别深刻:
"中国军队开始出现伤亡,维克多•斯蒂文斯和我在石头建筑内搭建了一个救护站,尽我等所能处理和包扎战士的伤口,很多人的胳膊、腿和身体上都是枪眼。我不会说中文,中国人也不会说英文。维克多•斯蒂文斯将床单撕开,为受伤的中国士兵包扎。尽管当时我只有二十二岁,但中国士兵的面庞看起来就像上等瓷器一样精致,我感觉他们还要更加年轻。"
想想看,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前辈,他们也是爷娘的儿孙,他们是真正的英雄,许多更是无名英雄,我们这些后辈今后无论如何宣传,如何纪念,如何歌颂都不为过。
最后让我再度感谢各位嘉宾、亲朋好友和为建碑付出努力的各位工作人员,这是我们大家的荣幸,能够参加这个历史性的盛会。
相信明天以后,我们大家会永远记得这一段历史!
相信明天以后,我们大家也会永远记得这一场盛会!
仁安羌大捷纪念碑筹委会主席:刘伟民